再次毕业

我并不特别看重高考，写这篇文章只是想记录下最近这段时期的生活。最近回顾了之前自己的一些文章，不胜感慨系之。有些事情已在脑海中淡化了，有些思维活动似乎也追溯不到了——尤其当阅读自己的思想发展情况（如《关于我》）时，自己都因不能完全理解而感到莫名其妙。看来，我应该时常地记录下自己的经历和心路历程，给未来的自己一个再次认识自我的机会。

镜头切到高考之前。随着黑板上倒计时天数的减少，我并没有表现出异样，甚至还有时间写了《距高考 30 天》。但是我内心知道，能迎头奋进的希望是越来越渺茫的了。果然，有些事情非得靠长期的坚持不可，临时抱佛脚来改变状态是不成的，尤其对我来说。但我也仍然不会退缩，只是心态真的有了变化，原因在南方科技大学。

4 月份的时候，班上有同学报了“南科大”，但那时我没在意。后来又听了其他同学的谈论，自己上网查了资料，才发现“南科大”是非常契合我的：有改革先驱的风范，又重视通识教育。我忽然“记起”她了——一时之间，那届学生集体拒绝参加高考的映像荡漾起来了，我的心也荡漾起来了。然而，现实的打击是，招生报名已经截止了。突然，现实又给了我希望：“南科大”的第一次能力测试（机考）被叫停，而后延长了报名时间。我就这样激动地去报了名，那是我最想上的学校。由于她的综合评价掺有高考成绩，高考我就应该考得好些才行。

这样，我就有了盼望，高考时就自然会紧张。第一天考试，我就是这样度过的。好在第二天的时候，我的情绪已经得到有效控制。

完成了高考，却不过像完成了一次月考。没有拥抱，没有流泪，到车上还开着玩笑：回去后晚一交数学作业……只是人去楼空得太快，让我有些猝不及防。前一会还在食堂干杯，享受着六年间学校最好伙食的最后一餐；后一会就各奔西东，空余黄鹤楼。暂时留下的几位同学中，有人自掏腰包买了大堆瓜子花生和饮料，善意地对执意付账的班主任撒谎，也许是最后为数不多的留恋之一了。

在学校住了一晚后，我也整理行囊离开了。离开时还和学校方面发生了小插曲，闹得不太愉快。

同学们说着结束了，可能是真的结束了，但对我而言确实没有。考完当天，我就写道：

不，还没有结束。15号，南科大能力测试。

次日离开学校前我又写道：

为什么我说“还没有结束”？因为高考并没有那么重要。直接的原因，我还要准备参加南科大的能力测试（机考），所以还享受不到放松的长假。根本上，既然确认了终身学习的理念，这一次考试也将只是学习生涯（亦即整个人生）中的小点，且后面的学习将更考验我。

这时，我就要开始准备参加“南科大”的能力测试了。能力测试的样题确实很像高考题，所以我笑着说：“南科大机试的各位，不要卸载‘小猿搜题”噢。”我笑不出来的是，刚好有些题击中了我的阿喀琉斯之踵。这时虽然有了机考的思想准备，我还是没有太动手，最后还是在酒店请随行同学一起解决的。

终于要开始考试了，放好行李，进场，核对身份，等待开考。样题练完手之后正式考试。题目很有高考气息，却又太多太难。单项选择题做到半途，我就意识到这样下去，时间会完全不够用。于是我机智地祭出“连蒙带猜”的策略，过五关斩六将，也不知能倒下几个。最终我得分 73 分。

我纠结着这是个怎样的分数。百分制嘛，看绝对值，有点低。后来证明，这个分数并不低，排名也比较靠前，传说排在接近 100 名，而前 490 名的样子就有面试资格了。心中欢呼。这样，我就开始准备面试——等等，面试没什么可准备的吧，逻辑和交流能力可是靠平时的。听人说有自我介绍的环节，我想准备准备，终究又犯了懒病。一波折腾之后，面试完毕，自我感觉……良好——才不说是非常好。

现实想打击你，躲都躲不了。不知道这句话对不对，我是不喜欢这样的宿命意味。最终我的高考分只有 54X 分，不及我的直觉预测分数，更不足南科大的录取分数。竞争者们学业水平考试和能力测试成绩都相差不大，我的高考分就是把我筛掉的好理由。我也想过所谓“特招”，然而那应该不符合规定，总体概率也很小，毕竟我也不见得有什么突出的“特质”。招生群早先有人造出“南科一梦”这个词。我后来更新签名就借来了：

南科，一梦；

是，这就像一场梦一样，这个“梦”更多地带有没有实现的意味。我没有实现这个梦想。她也许留下几张火车票，留下直接因为买票和租住酒店而开通的蚂蚁借呗。可是，一个懒人为了拖延一件事，去做很多不相干的小事，但这些小事确实又不是他应该做的那件事；这个梦想给现实投洒了许多附属品，却换不得梦想实现后的光芒普照，后者才最重要。不过，这终究算是我的实力了，我应该选择接受。

在这较为无力的时候，又有身边人错误地传达分数，以其传统观念驾于我自主思想之上，并且难以更正，客观上将达到以讹传讹的效果，使我大为不爽，我写道：

言语不是只有经记者同志转达才会变形，亲朋好友也能。在此，我不惮以最坏的恶意声明：我不对家人亲戚叙述的任何有关我“高考”情况及想法的言语负责，不保证其真实性和准确性，保留更正的权利，同时享有放弃更正的自由。谢谢理解。

不久，我承认和接受了梦想破灭的事实。此外，谨慎如我，当然不会只有一个计划。在高考结束之后的晚上，我就加了一个志愿填报交流群。起码我了解了一些学校。虽然看起来我连 L 大学都上不了，但仍然应该仔细研究一下志愿的填报。

亲戚们却一直在友好地关心我，关心一个增加情谊的聚会，我不得不又阐明自己关于这方面的立场：

【本人关于不举办升学宴的声明】为弘扬朴素的作风，对抗“唯高考主义”的渗透，考虑到自己分数亦不理想，经家庭商议，本人将不会在暑假期间举办任何形式的“升学宴”、“谢师宴”，请知晓。关心我和帮助过我的老师和亲人，我表示感谢，但不会将其物化成一场宴席，敬请谅解。

我继续全身心地扑向志愿填报的研究。我的高考分数是 54X 分，一批控制线是 517 分。因为我要指定专业，所以一个批次填报一个院校志愿就好。我意识到，湖南本地的大学在湖南省招生最多，而且比外省的普遍多得多。按我这个分数，要选专业，K 大学是能够稳上的。但是要是能上更好的学校无疑更好。L 大学是要好一些，我或许可以“冲一冲”，言外之意就是专业就不要想了。至于别的稍好的学校，要么他们的专业不很强，要么招生人数较少而有较大不确定性。好一段时间里，我都打算上 K 大学了。

可我又偏偏听说了“农村学生专项计划”。根据官方资料和学长的听闻，我觉得，这个或许有戏。按照一般的套路，首先没有太注意，然后慢慢看重它；嗯，就是这样。我被学长的话一惊，查询了今年该计划的招生人数，和往年录取情况，才认真考虑农村学生专项计划。由于该计划的录取在一批普通录退之后，我开始考虑放弃一批普通的可行性，意欲专靠农村学生专项计划。最终，我做出了我自己看来都大胆的决定：放弃原来稳上 K 大学的方案，用 L 大学农村学生专项计划的方案赌一赌。

当然，实际上我不能真的“放弃”一批普通的填报。我也填的 L 大学，但不指望这个批次。结果，这个批次果然没录上，不过 L 大学的投档线确实有些高了；之后，我的农村学生专项计划的批次成功录取，第一专业志愿：计算机科学与技术。于是我说：

志愿填报这一仗，完胜。

这一个是因为现实很好地符合了我的预测。我预测概率最大的事件就是，在农村学生专项计划的批次，被第一专业志愿录取；绝对值上也不小。而现实中灵验的正是这个事件。另一个，被 L 大学该专业录取能为我的分数“增值”。根据投档线估计，要在一批普通录上该校该专业，可能得要 560 分还不止。而我要有一定把握才会填报并且期望该志愿，所以我至少要达到专业的平均分，而不只是最低分。我现在分数 54X，录上了这个专业，那么就相当于提升了二十多分。这在相当程度上弥补了高考没考好的遗憾。即使我分数更高些，也难保会有更好的结果。

我不时也怀疑这个专项计划的公平性。但我总地还是觉得，作为一批的保底，让农村学子有更大的几率上一本，是不错的。

但为了该专项计划更好地发挥作用，我强烈建议有关人士重视起该计划。因为，听说过该计划的人较少，尤其农村学子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。再者，有三个名称相似的专项计划，这特别容易引起混淆，即贫困地区定向招生专项计划（国家专项计划）、农村学生专项计划（地方专项计划）和农村学生单独招生（高校专项计划）。这样，如果有人有心想要了解，只被迷惑就算好的了，更可能的情况是得到错误信息。别说班主任了，就连官方解答都可能搞不清楚三者的情况。综上所述，我们应当采取措施。

现在，我大概可以歇息一会儿了。结识一下未来的同学，再看一下学校的社团……

非常开心得到电脑，我都不用付钱。

虽然某些人总要求我喝酒，但我仍然坚持不抽烟不喝酒，何况酒总是代表着些形式主义的东西。

有人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我小学毕业的时候，时间过得那么快吗？还是我近几年不常更新文章而引起的？

我终于有时间更新博客了。但是我始终记得我最重要的事情。大学会更考验我啊，我一定坚持前行。

不需要地图也可以完成旅行。没有去拿毕业证书，我也可以宣布：我毕业了。

2017-1-29 P.S.编辑文章，隐去某些隐私信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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